起先，是门外传来搬东西的声响，有木板磕在门槛上的闷声，还有布料挲、绳划过地面的声音。

这些年我什么没挨过？

我心里一动。哦，是这件事啊。

杨无咎的嗓音向来外放，哪怕可以压低了声，我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。

他们在我榻前说话。

当年一位姓毕的老先生钻研医术陷痴狂，临死时自行写下了医研修誓约，愿死后能够继续投医学发光发。

几次毒发都熬过来了，区区几银针、几滴血，能算什么事？

接着，是杨无咎那双布满褶和老茧的手，三下五除二扒光了我全衣服，还拿布给我浑上下抹了一遍。

心中的隐忧越来越重。

直到那人声，我才分辨，原来是杨师兄。

此举震动江湖，后来这位老者被尊称为医仙药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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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签了这玩意儿也没什么，最多偶尔几发、取两滴血滴。

心绪难平之时，就听见岑洛低声问：“这样……妥当吗？”

有人推门。

我有了些...说不上来的怪异预......

我那时少不更事，追随，也就跟着杨无咎签了个《医研修供奉誓约》。

心中擂鼓骤起，这个老庸医他想什么！

随后，一块黑布罩在了我脸上，光线骤然暗了下来，只剩下鼻尖冷冷的布料味。

然而，一刻钟后，一切都不同了...

不会吧、不会吧，不会是对我放弃治疗了，打算现在就对我掏心掏肺吧？！！！

什、什么？！岑洛、岑洛看光了我赤的模样？！！！

我被平放在地面，发一声闷响。四周很快安静下来，只剩下窸窸窣窣的衣袖声和翻书声。

所以今天提起此事，我当下就内心了然，想着无非是取血，或者多扎几针、最多也就是再薅几发。

死了以后要被掏心掏肺？我无所谓，反正到时候也觉不到疼了，随他们怎么折腾。

周围的环境告诉我，我即将会以一十分不面的状态现在众人面前......

他们提到了《医研修供奉誓约》。又提到了我当年签下誓约时的“无私”“洁”。

再然后，我就被装了一个更大的布袋，脚下的世界开始晃动。

平时岑洛帮我洗洗手、脸，下居然！！！

还好有黑布，否则面红耳赤就、就全暴了......

只是这一次，她在门外停步时，后好像多了一脚步声。

不用睁，我也知，那人一定是岑洛。

老庸医思忖片刻，又拿了块破布盖在了我两间的隐私，十分满意：“妥了！”

取而代之的，是中殿特有的那空旷回声。屋，地面，每一声脚步都被放大了好几倍。

走寒潇院，踩过青石板，雨声渐远，院中的药香也被风一刮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