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起来好像什么都不缺，可又好像什么都没有。

将许南汐送到家后，傅廷宴也没有多留。

这个男人在东城呼风唤雨，只手遮天，名下资产更是难以估量，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？

如果他能释怀，也不必等她六年，既然等了，再讨论这个就没意义了。

替傅廷宴的无力。

他握方向盘，一时觉自己心里竟也有些无力。

傅廷宴也良久不语，似在极力隐忍着什么情绪。

不是不是，就算他否认，实际行动也骗不了人。

傅廷宴了眉，“行了，这个问题没意义。”

程凯双手搭在方向盘上，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，声音压低后开，“傅老大，您就真的非她不可吗？”

傅廷宴也在后面，两人一左一右，中间隔开的距离几乎可以再坐下两个人。

程凯盯着前方的路，心仍是困惑，“可是没有她的那六年您也过得很好，当年她背叛您，您心里肯定也有恨的，既然恨，那彼此放过不是最好的结果吗？”

放了手，就代表对过去释怀，放过的不只是对方，还有自己。

如果只是单纯的恨，他亲手杀了她，这样不是一了百了？

可他如今这般苦苦煎熬着是为了什么？

如果不是心里的旧情仍在，他何苦这样不放过自己。

许南汐低下了，不敢再看他脸上极力掩饰的悲恸。

既然分开对谁都好，那他何不放手选择成全？

“我恨她……”傅廷宴双手捂住面庞，心脏却是抑制不住的搐痛，“我是恨她啊。”

可是怎么办，他明明已经被她那样伤过了，到来却也只记住了那些转瞬即逝的情，而没有记住那些千疮百孔的痛。

六年，两千多个日日夜夜都熬过去了，傅廷宴甚至亲承认过，没了宁溪不是一件坏事。

但是她可以保证，她一定会誓死守自己的信仰，不与黑暗邪恶为伍。

倒也不然。

他还是不懂。

许南汐本来想自己打车，但门的时候，程凯已经把车开了过来。

毕竟除了他这个心大患，她与周尉迟就可以枕无忧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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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晌，就在程凯忍不住转移话题的时候，却又听到了后座男人传来的沙哑声，“可是我对她有多恨，就对她有多啊。”

傅廷宴最后那句话的声音轻之又轻，但车厢内气氛安静，程凯还是清楚的听到了耳中。

吃过饭后，傅廷宴乎意料的没有像往常那样死赖脸的纠缠，而是松了放她离开。

站在周尉迟那边吗？

因为想要的，自始至终都没有得到过。

程凯沉默下来，没有再说什么。

她思忖再三，还是坐了去。

以傅廷宴的，断然容不下一个背叛自己的人，怎么偏偏许南汐就成例外了？

她不是要与周尉迟同一战线，而是要与自己心中的正义同一战线。

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在饭桌上的谈话内容太过沉重，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。

怕是梦都会笑醒吧？

心里经年的伤疤再度被撕裂开，那个不见天日的角落终日不见光，发霉腐烂，直到如今，痛得连他自己都不敢去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