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人生只剩下「怒与哀」......

用这个问题去检索他的回忆录，每一页都是空白，调来的档案，母亲的嘴角抿着，法令纹更是从年轻就夹着的刻痕。

一个把家里打理得一尘不染的女人，婚后每晚餐桌上至少四菜一汤的料理，一举得男的长媳，为什么没有笑容？

这一晚，他闔上了书，没去运动，提早在七半就到家，钥匙转动

还是他的记忆已经被最新最近的经验覆盖过去了？

母亲的纱往后披着，有些朵装饰，脸上则是不折不扣的笑容，穿透相纸，朝着他的回忆中枢发来。

其妙的傻事，迎上一朵几乎不着痕跡的笑意。

年轻，代表还没活过？还是代表活过许多岁数但没活过喜怒哀乐？这样也算活过吗？

连一个可以飞上天的可笑情景都没有，不会踏踏左脚、踏踏右脚然后双脚合併往上一，让脸上充满荒唐的笑容，围成同心圆继续踏着舞步。

是这样吗？

被遗弃的母亲是什么样的心情？

那话说回来，人生难就等同于喜怒哀乐吗？

假如这个逻辑成立，没有笑应该就没有喜和乐，这样的人生是不是就少了1/2。什么？因为自己心里暗暗希望「喜和乐」在人生的分佈上是压倒的，而不是平均的1/2而已。

母亲从来没有笑过吗？

为什么她的丈夫被公司裁员，不选择把事情告诉她，而选择离开家？

婚照上面的笑容，亲切可人，没有媒妁之言的影，没有父母之命的压力，显示自由恋的小鸟依人和情投意合。

然后一个非常清晰的画面，了他的思绪里，那是他父母的结婚照片。

黑白的、照片的边有纹，不是平平整整的相纸。

还是要像小龙女那样，修习古墓派玉女功养生修鍊「少思、少念、少、少事、少语、少笑、少愁、少乐、少喜、少怒、少好、少恶」。这样可以年轻16岁，以上。

是父亲在外面另藏娃？那又为什么要投海寻短？难连金屋也容不下他？

那漩窝一层层把他捲去，他回到25岁、20岁、15岁、10岁......，一卷一卷的记忆胶卷，没有章法的情绪轨跡里，以任何方式检索：游、升学、考试、过年过节、亲戚来访......居然没有任何一丝记忆，和母亲的笑容连结在一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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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这些在婚姻生活中，却如同槁木死灰？

他的脑了，父亲与母亲是否预告着着自己婚姻？还是应该引以为借镜？

那母亲的笑呢？

她是早已忘记怎么笑？还是在生活中真的没有任何值得笑的事情？

存了什么？

他觉得自己完全中了一「等笑」的法，所有事情，都在那一朵笑意之后，才有确的定义，不然就都是没有意义的。就像在程式的逻辑堆演里，缺乏意义的符号，是废话，是白功，是让程式多跑零零几秒的废，全都应该delete掉。

是不是他其实在找的女孩，就要像母亲一样，很省着笑，好像多笑一下会浪费掉生命值，那代表血的，就会渐渐失。

要非常节省的笑，最好不要笑，这样的生命就存很多了。

他不敢想下去的人生，是不是就是母亲的人生呢？

笑忘书

正在看书的他，霎时之间，跌了回忆的漩窝里。

里面的父亲英，眉黑，目光炯炯有神，左手搂着母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