柯黎在别大多是让人闻风丧胆的狠角，不过在柯遂面前，她从未说过一句重话——这居于她对他是个“懂事的乖孩”的认知之上。

他在用一扭曲的方式理解母亲情，如此极端，如此荒谬，像一枚弹在炸开，叫她向来井井有条秩序分明的世界地动山摇。柯黎唯觉惊骇，低声：“没有谁的生命是为另一个人存在的，哪怕是你的母亲。”

“不会。人或多或少都有缺陷。”柯黎偏，抚摸他的脸，语气缓和下来：“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原因，我们一起面对、解决，好不好？”

“我以后不这样了。”

“格不合。”她觉得没必要和他代太多，扭看床柜的保温桶，心想什么时候在公司还给贺昀。

“跟他打过。”柯遂对他评价很：“他是一个表里如一的人。”

她把手放到他的肋，瘦长的骨骼抵碍着掌心，他的心脏在下面怦怦直：“至于这么小吗？连妈妈都不知你每天在想什么。”

她不懂得，这在意料之中。柯遂不再多言，只是勾动角，一丝无所谓的笑。

“差不多，不是什么大事。”柯黎仰看吊瓶，里面溶已经过半：“跟他分手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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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，他的“真实”，连她也接受不了。

柯黎不置可否：“你好像很了解他。”

是她让渡太多权利给他了吗？

她的话让柯遂神骤变。他凑近她耳边，小心翼翼：“那妈妈，你会因为这个讨厌我吗？”

但现实狠狠撕破这张良善的假面，森森的獠牙——他不仅会撒谎，会演戏，还会算计自己和别人。

“噢。”柯遂有些惊讶：“因为什么？”

柯遂把埋在她颈间，闷声：“小到我自己都没有，只有你一个。”

这话说得十足孩气，柯黎蹙眉，神晦明难辨：“等你过青期就好了。”

“过了青期，也还是你的孩。”柯遂轻轻说：“我是你生的，我的生命为你存在——这怎么都不会变。”

是她对他太过纵了吗？

她更多觉得人世无常，回到病房，神仍然惘惘的。柯遂望见她神情，轻声问：“妈妈，怎么了？”

“那你呢？”柯黎转看他，直言不讳：“为什么总在演？”

柯遂静默半晌，手臂从后来，缓缓缠上她的腰，把她抱到怀里。

“贺叔叔是个好人，你们分开可惜的。”他说：“但我希望你不要因为他太难过。”

“你和贺叔叔吵架了吗？”

柯黎下意识又追溯到自己的教育问题。

柯遂不语，安静地环抱她，像护着一件稀奇的宝，生怕被别人夺走。良久，他才缓缓说：“我不是故意演，是因为真实的我自己太小了，但我希望别人对我有个好印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