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齐松风叹：“女孩儿还是比男孩儿好教啊。”

卫源苦笑，“前几天，陛下把太批阅的奏折全调走了，要御览。怕是不太妙。”

苏清方遮掩解释：“去太平观时遇到的，聊了几句，先生觉得投缘，闲暇教我弹琴。”

“老夫知卫家之前的事。卷这纷争，不要说你个人，整个卫家都不足以抗衡。最后解决的办法，多少用了手段。你大概是觉得自己在靠近倚仗权力，不自觉把功利的分放得过大，也把自己的心思想得太卑劣，反而陷另一极端，觉得自己没有以诚待人，罪该万死。可老夫见你，仍然是赤忱的。”

“只是多活这么些年而已。为人师者，不就是把一些经验传授下去吗？但实际最终还是要自己经历悟。年轻的时候，都轻狂倨傲，别人的理说得再天坠，也是听不去的。我在你们这么大的时候，不比你和临渊，”齐松风自嘲，重新端起茶，了咙，就着话接着说，“牡丹会前，临渊其实来找过老夫，要老夫收你为义女，说是皇帝他选妃。”

齐松风的话已经传到传完，起准备离开，“老夫来同你说这些，并不是要劝你们怎么样。所谓万有为法，路都要靠你们自己走。临渊了十多年的太，和一群人打，事习惯迂回婉转，心里想什么也不直接说。不过老夫总觉得，有些事总归要你知。这世上的差错实在太多，误会还是少一桩是一桩为好。”

家翁查账，可不是不妙吗。

“你认为自己卑劣，正是因为不想变成权力的隶、功利的小人。”

卫源听完，长长叹了一气，“还以为老丞相是为太城的呢。”

苏清方不禁蹙眉。

苏清方被那一句“不怕开”逗笑，“先生是开明之人。”

苏清方听来似乎发生了不好的事，忙问：“表哥这是何意？”

苏清方颔首，“我会想清楚的。”

说着，齐松风拍了拍苏清方的肩膀，“老夫也要承认自己的私心，毕竟教了临渊十多年，多少还是向着他些，不过也是真心想把琴谱传给你。他逢五大朝，没空城。如果不想见到他，你可以换这天来。”

“卫大人客气了。老夫已经致仕，担不起这声‘丞相’了。今天本也是路过来看看，没有提前招呼，要恕老夫的冒昧之罪呢。”齐松风扶起卫源，也没有多留，告辞离开。

卫源同苏清方一送齐松风坐上车，好奇问：“怎么老丞相说是你‘师傅’？”

苏清方的灵台似乎清明了些，“学生谨受教。”

人哄得团团转，不过这人一般不会像你一样把自己的‘居心不正’说来。”

齐松风捋了捋长须，宽：“你们还年纪小，心智还在成长，遇到事情，怀疑动摇，都是很正常的事，证明自己在渐渐成熟。不像老夫这老不死、顽固派，已经不怕开了。不过有一，不要钻角尖。你品本就贞烈，要最纯粹的情。这样的追求本没有错，但实际可能很难有真正的无私。须知过刚易折、慧极必伤，不要对一些事情过于严苛。万事万，大多也都是不完的。你会慢慢找到支撑你心灵的力量，以及自己和这个世界从容相的方式。”

齐松风为官二十余年，门生故吏遍布天下，可真正当得起他一句“亲授学生”的，恐怕没几个。有一位，在东坐着。

她在船上所问，是不是对这样的她失望，从来不仅仅是问李羡，更多是问她自己。

她一直以来痛苦的、失望的，是自己陷在混的权力运行中，而又弱地选择屈从。

正说着，一个墨绿的影小步跑来，正是听说齐松风过来的卫源，连官服都没来得及换，推手作揖，惶恐：“见过老丞相。晚辈卫源，不知老丞相到来，有失远迎，还请海涵。”

苏清方愣了一下，怔怔望向齐松风，听他继续说：“不过老夫说要他同你说清楚，你了老夫才会答应。他也是个倔脾气。老夫也不晓得你跟他之间发生了什么，不过觉得到他憋着一气发不来，就死犟，准备自己把事办了。后来又趁老夫不留意，把老夫的琴偷走了。再后面的事，你应该比老夫清楚。”

万事俱备，东风却不作，难怪李羡那样生气。他那一气，应该是她说自己实际只是讨好他，玷辱了他的尊严。苏清方想，见齐松风放下的杯已见底，正要给齐松风再斟满，被抬手挡住。